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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論天下事,今朝是,明日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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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慕容覆睜開眼,天還未亮全。懷裏的木婉清蜷在床邊,昨夜眾目睽睽之下,木婉清本來說什麽也不肯與他同睡一床,怎奈慕容覆就是握著她的手不放,她稍稍一掙,便齜牙咧嘴的做出一副牽動內傷模樣,木婉清這才無奈留下。

佳人熟睡,原本因長年覆面而過於蒼白的臉頰上紅暈隱現,玉瓷一般的細膩光澤,全無平日裏的清冷模樣,原本尖巧的下巴這兩天越發清瘦起來,蓋住了薄唇的剛毅之感,反讓人更加心生憐愛。慕容覆細看了許久,不知不覺,手就沿著她的唇邊,滑到下顎頸間。

木婉清先是跟著慕容覆連日趕路到少林寺,這幾日來又時時為慕容覆的傷勢憂心,早已疲憊不堪,全憑著一股倔強之氣強自撐著,經過昨日,諸多危機終於過去,慕容覆雖然傷重,可有許命在側,自也可以放下心來,這一夜睡的是格外香甜。

睡夢中只覺得脖頸處麻癢,不耐的伸手揮打,慕容覆手一停,便又繼續睡去。

慕容覆見她薄唇微張,一口碎玉般的牙齒隱隱可見,領口微松,半邊肩膀遮在黑發下側眼可見,當真是艷如桃花初醒。忍不住手往下探,伸入衣衫,一面從她眉宇間輕輕吻過。

木婉清被他微涼的手指觸到身體,口中似有若無的“嚶嚀”一聲,慕容覆眸色沈沈,眼裏笑意更深。

眼見就要攀上滑膩豐盈,忽然門外傳來一人大叫:“慕容公子!慕容師兄!出大事啦。”

慕容覆眉頭頓時擰起,果然原本熟睡的木婉清被驚醒,黑漆般的雙眼一睜開,就看到慕容覆半傾著身子,一臉要吃人的表情,自己卻衣衫半解,某人的爪子離某處不到一寸,“啊”的一聲高呼,伸手將慕容覆一推,如被踩到尾巴的貓兒一般跳起身來。

門外的虛竹根本不知道自己闖了多大的禍,聽到木婉清的叫聲,又道:“木姑娘你怎麽啦?”

他來勢極快,剛剛叫慕容覆時還在數裏之外,此刻話一出口,人已經推門而入。幾乎同時,睡在屋後的蕭峰身形一閃,掠進房來。

慕容覆咬牙切齒,顧不得胸口被木婉清情急之下推得有些發痛,手一撐,半躍起身子,抱起木婉清滾到床上,堪堪在二人闖入的一刻,俯到她身上,用自己的脊背擋住那乍洩的春光。

蕭峰先聽到虛竹的叫聲,也沒放在心上,也是聽到了木婉清的驚叫,擔心慕容覆傷勢有變,這才心急闖入房中,哪曉得就看見兩人這麽臥在一處,黑發淩亂的鋪散在床頭,木婉清臉上紅得幾乎要埋到慕容覆胸口裏去,不由一怔。

剛踏進門的虛竹也是箭一般的往外退,一面嘴裏還不知是善哉善哉還是贖罪贖罪的自語。

蕭峰一時也有些尷尬:“那個……賢弟沒事就好……那個……愚兄就不打擾了……那個……賢弟保重身體……額……保重傷勢……”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翻來覆去的說了些什麽,逃也似的回到屋後,才忖道:“我這兄弟對弟妹是情深似海,可少年夫妻未免也有些太過胡鬧,他傷勢沈重,再縱欲而行怕是對身子損害不小。我可要好好規勸他一番,只不過此話卻是不能在弟妹面前開口的,也免得她多心。”

見兩人進得快,退得更快,在院裏的許命站在阿牧旁邊一陣低頭猛笑。

屋裏的慕容覆氣惱之極,心裏正暗罵虛竹和蕭峰多管閑事閑得慌,眼角瞥到木婉清嬌羞萬狀,還沒來得及拉攏的衣襟被他方才手忙腳亂的又扯開的更大,心中一動,幹脆也不起來了。

木婉清見人都出去了他還不動,一想他剛才居然那麽大動作,別是動了內傷,擡起頭輕聲道:“餵,你怎麽了,是不是剛剛……”

她頭一擡,慕容覆便沒了阻礙,一手摟住木婉清的腰,一手就著衣襟領口老實不客氣的伸了進去。木婉清胸口一涼,下半句話便說不下去了,這次可不敢放聲呼喊了,咬著唇正要掙紮,慕容覆啞聲道:“胸口痛,別動。”

果然木婉清擋在胸前的手不敢再用力去推他,只能紅著臉,顫聲道:“不行,你的傷……”話音出口,竟是嬌柔沙啞,含雜著奪人心魄的輕吟,如幽樂遠來,端的是欲拒還迎的誘人。

一室□。

良久,木婉清低著頭,紅著臉,踉踉蹌蹌的拉開門,身形一晃,竟施展輕功掠出。慕容覆這才帶著滿手暖香,心滿意足的坐起身子,朗聲道:“虛竹先生請進。”

虛竹先見木婉清從房內竄出,這才搓搓手,小心翼翼的掀起門前布簾。

慕容覆心情轉好,看著那顆光頭也不覺得怎麽礙眼了:“虛竹先生清早來訪,想必定是有十萬火急之事尋在下。”

虛竹見他不提方才之事,心中大松一口氣,從懷裏摸出一張折的方方正正的黃紙,遞給慕容覆。

慕容覆接過一看,見紙上用朱筆寫著許多彎彎曲曲的文字,還蓋有一個大紅章。他在西夏呆過多年,識得是西夏文字,粗粗一看,道:“這是西夏國國王的招婿皇榜,與我何幹?”

虛竹驚道:“原來慕容師兄還通西夏文字,真是博學廣聞。”

慕容覆挑挑眉,心道:“誰說這小子傻來著,給個臺階就左一句師兄右一句師兄的叫上了,今後怕是有個風吹草動,少不了來煩我。這可得想個法子甩脫了這牛皮膏藥。”

虛竹續道:“是這樣,小弟昨日剛出山東境內,就被兩名西夏武士攔住了去路,非要將這榜文塞給我,我……我又怎能去做這西夏駙馬……我……”他想說他心裏早有了那冰窖中的夢姑,可話到嘴邊,臉上一紅,卻是囁嚅著說不出口。

慕容覆才懶得理他,將手裏的榜文往床邊一拋,忽然轉念心生一計,又拿起來,提高聲音叫道:“大哥可在?”

蕭峰聞聲從屋後轉出身來,向虛竹點了點頭,道:“賢弟尋我?”

慕容覆將那黃紙榜文遞給蕭峰,道:“西夏國的文儀公主年將及笄,國王要征選一位文武雙全、俊雅英偉的未婚男子為駙馬,定放今年八月中秋起,從天下俊傑之中擇取駙馬,不論何國人士,都有官爵金銀相賜……”

他尚未說完,蕭峰就揮手笑道:“賢弟怎麽突然說起這個,難不成要為兄去做這西夏駙馬不成?”

慕容覆目光灼灼:“請問大哥,大遼南院大王一職,素為統兵悍將,刀兵一起,定為先鋒之將。若遼帝明日一道詔書,令大哥帶兵揮軍南下,大哥又當如何?”

蕭峰嘆了口氣,說道:“不瞞賢弟,遼帝確曾透露過南征之意,只不知何時方動。愚兄雖為遼人,可長在漢土,定當竭盡所能,阻止遼帝南征,可……”

慕容覆接口道:“可身處高位之人,自有勃勃野心,又豈會因為大哥一人之言而有所更改。更何況,遼兵善戰,又豈有明擺著如此大好江山而不要的道理?”

蕭峰又嘆口氣:“只希望這一天晚些到來……”

“遼帝之前按兵不動,只因南朝皇太後手腕強硬,將小皇帝的新政之治壓制打擊,朝堂上舊臣人心安定,政局方才得以不亂。南朝不亂,縱遼兵悍勇,強攻有備之師,就算勝了,也只能是慘勝,若被一旁虎視眈眈的西夏收了漁翁之利,豈不白白為他人做嫁衣?”

蕭峰雖不知他為何突然談及眼下時局,可聽他分析的分明,不禁有些詫異。

慕容覆看到他的臉色,自嘲的解釋道:“就算我對這花花河山沒興趣,要哄的老慕容放下戒心,到底也要花些功夫的。”隨即又道,“大哥可知就在半月前,南朝的鐵腕皇太後賓天了。”

蕭峰皺眉道:“為兄對這些時局向來是不關心的。不過,照賢弟這麽說,這皇太後的死似乎不是好事?”

慕容覆道:“長輩不在了,小孩子自然要歡騰了。”

蕭峰想了一下,道:“賢弟的意思是宋朝皇帝會重新頒用新政?”

慕容覆道:“新政一起,朝中新老交替,利益沖突,三月之內,南朝必亂,若我是那遼帝,定一邊派探子斥候潛入南朝收買挑撥朝中重臣,順便打探軍情消息,一邊在國內集齊兵馬,枕戈待旦,隨時扣破邊關,長驅直入。”

蕭峰臉色巨變:“不錯,遼帝之前已經派入探子去收買南朝權貴……這……這該如何是好?遼帝雖帶我不薄,和我還有八拜之誼,可他對大宋早有覬覦之心,這又是軍國大事,我有怎勸得動他?”一想到兩國開戰勢必伏屍百萬,血流成河,正自焦急,忽然心念一動:“慕容賢弟無故提起天下時局,想來必定是已有了對策。”當下向慕容覆拱手一禮,道:“賢弟素來高才多謀,還望賢弟為為兄指一條明路。”

慕容覆哈哈一笑,道:“大哥行事光明磊落,這爾虞我詐的算計之事,自然還是由我代勞。”

蕭峰忙道:“愚兄絕無譏諷之意……”

慕容覆不以為意的擺擺手,道:“無妨,只是,要動搖帝王吞吐天下的野心,談何容易。其中要付出的代價,可能遠超大哥想想,大哥還是先聽聽再說罷。”

蕭峰喜道:“賢弟有辦法能消除遼帝侵宋之心?若真有此法,哪怕是要了為兄這條性命,也在所不惜。”他這條性命,自從阿朱身死,便已失了意義,若能為兩國萬千百姓而亡,也不枉了。

慕容覆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此計若是要成,只怕要大哥非但死不得,還要活得越久越好。”

蕭峰一楞:“這是為何?”

慕容覆道:“南朝之前並非未用過這新政,朝內大臣也是多次攀咬,甚至生亂於軍旅。那時遼帝又為何不動?”

蕭峰皺眉道:“遼軍幾次侵宋,除大宋將士英勇遇敵之外,諸多武林義士也……”

慕容覆搖頭道:“若是動用百萬大軍,十來個江湖人,縱使身手通天,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蕭峰一句話出口,自己也覺得不對,遼國楚王叛亂時,他親身在場,那軍容浩蕩之殺氣,他能突擊成功,實屬僥幸之極,以一人之力對抗國之利器,其中的兇險艱難,他是最清楚的,突然,靈光一現:“是楚王!”

“對。”慕容覆點頭,“遼國楚王叛亂之心若昭,內部不穩,遼帝自然不敢妄動兵戈。”

蕭峰變色道:“賢弟的意思,是要我做第二個楚王?”他吃驚激動之下,聲音也有一絲顫抖。

作者有話要說:洋洋灑灑一轉眼寫了將近20w字了,眼看著就快要完結啦~~完結後圓月會上一篇許命的番外和自己對於天龍八部原著中各人物的小小看法,之所以要寫這文也來源於這些看法,一家之言,和大家分享。

另,除了許命之外,還要看哪個滴番外,歡迎點播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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